在她和周鹏之间。
他们再次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周鹏,抛弃了她……
一时之间,周窈快要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,好像意料之中,可当现实真得来临的那刻,她却怎么也无法释怀。
心,痛到快要不能呼吸。
唐飞不理解,他指着衣帽间问,“可那些东西?”
“那些都是假的,谢素萍一直觉得首饰这种装饰,买赝品就够了,他们所有的钱都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,钥匙已经被拿走了。”
周窈会知道这个地方,还是三年前,她无意间发现的。
只是那时候,大概心存奢望,她只默默地记着,什么都没做。
然而此刻……
周窈疲倦地搓了把脸,她抬头说,“周建平他们突然选择跑路,肯定是周鹏联系过他们,你现在派人去追,说不定能顺藤摸瓜,找到周鹏的下落。”
她不得不理智,冷静地思考如今种种。
按照邻居的说辞,昨晚还有人见到周建平他们,那也就意味着,他们此时很有可能还没离开南城。
唐飞担心地说,“那你怎么办?”
周窈故作轻松地说,“我自己可以,我早就习惯了,你赶紧去忙吧,只有早点追踪到他们的线索,我才能早点放心。”
等见到周建平他们,周窈是真得想好好问上一句,自己到底是差在哪里,才能让他们连一丝犹豫都没有。
她很冷静,冷静到近乎淡漠。
见她神色如常,唐飞放心离开,等人走后,周窈将凌乱的房子收拾了下,又喊人来换了锁,一趟忙碌,已经是两个小时后。
她最后看了眼生活十多年的家,正打算离开。
转身刹那。
秦宴时等人出现在面前。
表演结束,秦幼恩等了又等,结果一直没等到人,她心中奇怪,本想打电话问一下,也是那个时候才看到周窈的消息。
在赶过来之前,她不间断地给周窈发信息,但一直没收到回复。
百般担心下匆匆赶到。
秦宴时快步走过来,他拧着眉头问,“出事了?”
周窈直愣愣地看着他,迟疑下摇头,“没有,我只是突然想要回来看看而已。”
她不想说,好像自己就是个麻烦精,只要一见面总是会出事,周窈也有自尊心,不想让自己沦落到那一步。
见她坚持,秦宴时眉头微蹙。
就在这时。
沈絮宁从后面冒了出来,她体贴地拉了下秦宴时的手臂,缓缓摇头,小声说,“周小姐不愿意多说,你就别问了,有些事总是很难说出口。”
她温柔又大方。
站在秦宴时身边,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微扬,眉眼仁慈怜悯。
不知道为什么。
周窈的心骤然攥成一团,她死死咬唇,压下忽然涌上心头的许多冲动。
秦宴时看了周窈一眼,大约在思考,在估量,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,沈絮宁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,“都别在这里站着了,不是说要参加同学聚会吗?筹备了那么久,要是忽然不去了,多可惜。”
秦幼恩跟着点头,“对对对,先去参加聚会,什么事回头再说。”
她也是好心,想给周窈留出冷静的空间。
周窈牵强地笑了下。
他们走在前面,沈絮宁紧贴着秦宴时不放,小声地问着秦幼恩什么,三人站在一起,自然又亲密,还有丝丝熟悉。
好像曾经的他们。
只是那时的周窈还做不到这么落落大方,潇洒不拘地敢跟秦宴时离那么近。
他们现在的距离也并不远。
周窈只是落后半步而已,却像跟他们隔了整条银河。
世界很热闹,唯有她抽离在外。
周窈的表情平静又淡漠。
走在前面的秦宴时回头看了过来。
她顿了下,敷衍地浅笑。
见她神色如常,秦宴时眸色微动,到底没有选择在此刻深究。
就在快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。
骤然。
一个小孩牵着一条狗窜了出来。
那条狗是大型犬,白色的毛茸茸,像一团蓬松的棉花,也像舒展的云朵,看着可爱温暖,横冲直撞起来也是能要人半条命的。
狗狗热情似火地猛然往周窈身上扑,甩着舌头舔她。
毫无防备的周窈直接被撞翻在地。
秦宴时眼神一凝,顿时睁开沈絮宁的手,快步跑了过来,本打算扶她,却有些无从下手,那只萨摩耶实在太激动,趴在周窈身上拱个不停。
看起来顶多刚上初中的小孩急急忙忙地拽着狗绳,试图把萨摩耶提起来,“对不起,对不起,球球平时不这样的。”
周窈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整张脸都闷在白色的毛毛中,怀里的触感温暖又柔软,相对应的也沉甸甸得过了头,她试图挣扎安抚,“乖,别闹。”
她不开口还好,一开口球球更兴奋了。
刹那,小孩都快哭了。
秦宴时冷着脸伸手将狗绳接了过来,缠在手上绕了几圈,一个用力直接把将近六七十斤的大胖狗提了起来。
狗狗四肢悬空,茫然地歪着大脑袋,“嗷呜?”
它模样看起来娇憨可爱。
但秦宴时却连片刻眼神都没给它,将狗随意往旁边一放,伸手就要去拉周窈,当看到她满脸泪水时,无措地愣在那里。
周窈仰躺在地上,浑身沾满了土与灰,本就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此时凌乱地贴在她脸上,整个人无比狼狈。
她咬着唇无声地哭泣。
转眼间,泪流满面。
她就像是寻到宣泄的出口,骤然崩溃,哭个不停,渐渐从无声的抽泣变成嚎啕大哭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无比悲伤。
她一边哭一边粗鲁地用手背擦着眼泪,“我好害怕,我好害怕。”
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。
也许是那条热情的狗,也许是前路未知的以后。
为什么?
凭什么?!
凭什么是她?凭什么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弃?
周窈躺在地上红着眼问,“我真得很差劲吗?我是疯子吗?我就是个扫把星,是个胆小鬼,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!没人喜欢我,永远没有人喜欢我,我只会被抛弃。”
“可凭什么啊?凭什么!”她不甘心,她觉得不公平,“凭什么是我?我做错了什么?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”